带着无奈走在路上直奔那个据称史上曾建有二十八个边台的县级市。康熙东巡、乾隆饮马加上所谓“徽钦北狩”的故事穿凿附会在这个城市的历史中,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早已无人去考据,权当茶余饭后无聊时的些许谈资罢了。
这是一宗退伙纠纷。甲出资乙经营,利润共享。乙经营后从未向甲告知经营状况更没有分配给甲任何利润,甲百般无奈要求退伙,乙欣然允诺,向甲出具欠据一张,明确写明分两期全额偿还甲的出资款,至于合伙期间有无利润甲无权再去关注。案情简单且证据只有一份,是一张书写了还款日期和金额的欠条。然而一审,起诉被驳回。关于驳回的理由,实事求是讲看不懂。大致意思是说因为在庭上,乙反悔了,所以欠条写的再清楚也不行了,应该把合伙期间账翻出来重算一遍才妥贴。传说中拿张欠条打官司也能败诉终于在做律师的第二十个年头见到了,难道说夜路走多了什么都能碰到这句话是真的?所幸天意不绝,二审法院很快撤销原裁定将此案发回重审,所有所有不过是从头再来。
日有短长,月有死生,四时无恒位,五行无常胜。打官司的胜负如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一样无常,没所谓,只要你的内心输得起,正义虽然常常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规则的守护者而不是破坏者。更何况胜负在不同的观察者和参与者眼中、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绝大多数时候没有客观标准,就像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一样无尺度,身为过客是非成败执着无用。根本无意因一场官司阶段性的折戟沉沙去否定公平正义和人间正道,虽然司法万分之一的失误对个体而言就是百分之百的不公,虽然一份错误的裁判弄脏的不是河流而是水源。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粒沙就算拥有三千大世界终究也仅仅是一粒沙而已而已,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中午时分,一阵狂风之后天空罕见地降下一场莫名其妙的冬雨,这让街路越发显得踯躅难行,人们在凄风苦雨中寻找来时的路。即便在光明里,人也常常需要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