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NAMIC

衡丰动态

当前位置:首页>衡丰动态 > 游辩中国

游辩中国之二十 只问耕耘 莫问收获

705
  

       假如八百年前这片土地的自然环境也如当下一般,相信成吉思汗的小弟或是他的金刀驸马是断然不会对这里垂涎欲滴的,风流倜傥的乾隆帝在二百年多前也不会几次在这里驻跸。无论是农耕民族还是游牧民族面对漫天的尘埃灰白色的土壤以及时而断流的河水基本上都会选择避而远之,既不适宜耕种又不能放牧的土地对古中国人来说是提不起兴致的。十九世纪以前的科尔沁草原,水草肥美,一个接一个曾大修过中国和世界行政区划图的民族从这里崛起后出发,凤翥龙翔的英雄们在这片土地上演绎了无数或大气磅礴或儿女情长的故事,然而今天,这里的卖点一部分深藏于地下等待开采,一部分保存在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期待莅临。

       仍是那宗在游辩五中讲到的股东提起的公司决议撤销纠纷,当年对这场纠纷的定性是“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这一酒后失言最终一语成谶,本案被二审法院发回重审。于是,在时隔两年之后还得再来这座称之为旗而不叫县的小城。

       一个月以前的重审庭审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举证、质证、辩论,法官和律师都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而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调解。在充满温馨和谐情调的调解室里,斯文的主审法官一番苦口婆心之后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双方签了调解书,半夜我就乐醒了,但是今天见到你们,我知道我们还得面对现实。

       汽车慢慢地驶上归途,起伏道路的低洼处已经积攒了大量亦或是砂亦或是土的东西,不知道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风能够荡涤尘埃还道路以清宁还是裹挟来更多的俗尘淹没已有的路?

       与两年前同一时令一样,天很蓝,工业污染也很遥远,但失却草木维系的土地上旋风卷起的尘土和塑料依然在四处飘荡,道路两侧能够被称之为农田的地方零星可见备耕的农人,广袤天地下他们依旧在年复一年的播种着期待。三两匹毛色昏暗的瘦马徘徊在盐碱滩涂里啃噬着挣扎生长的草茎,偶尔的嘶鸣里透着寂寞和不甘,祖先纵横欧亚的遗传基因已然萎缩在日益扩大的沙坨子里,画里江山飞花点翠的场景真的只能存在于画纸上和琵琶手的拨弄之间了。

       近千年的垦伐和造田让本来移步异景的科尔沁草原沦为现在的样子。如果当年的欧阳老先生在出使上京临潢府时少一分浪漫多一份对自然的忧虑,以他紫袍金带加文坛领袖的身份是不是会引起朝野和后世的足够关注呢?如果时光倒流,如果一切从头来过,如果加如果,可是谁又能真的留得住、追得上、唤得回时光呢?

       日复一日如耕者一般的劳作,虽然每天直面的脸孔不同、事件不同、解决方式亦不同,但凝神静气之后却发觉,留给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不断地学习和积累,与日俱增的经验,已经使人变成了一台不断更新的工作机器,虽机身越来越庞大,程序越来越复杂,但距离二十一年前入行之初给自己的设计定位却渐行渐远,本应留给思考的时间都已用去解决了问题,没有了思考带来的精神界面顿悟和飞升,人也早已端的是周身匠气。

       忙里偷闲偶尔会把玩十几年来收藏的那些值不了几个银子的小物件,产自彩云之南的铜矿经过烈火的灼烧被浇铸成流通之物,当年人皆爱之的黄亮如今斑斑锈迹,在古人眼中其价值大打折扣,但在今人看来,红斑绿锈却赋予了它们历史的沧桑和别样的美丽。在它们面前,在历史的飞短流长里人实在是渺小、短暂且不堪。职业习惯使然经常会问自己,一千年前它们的所有权人是谁?五百年前它们的物权归属呢?在它的背后曾承载过多少物权和债权的争端?不知道。那么五百年后呢?是重回泥土继续发酵异化的美丽还是堂而皇之的摆在博物馆里为后世子孙诠释昨天的历史?谁又能知道。似乎所有的答案都玄而又玄地徜徉在时间里。

       不愿想,不敢想,不去想。

       匠气就匠气吧,本来就不能补天,何不甘心情愿的做好一块璞石。

       每个人都是过客,只问耕耘,莫问收获。


上一篇:游辩中国五十一 热干面·过桥米线·西宁抓面

下一篇:游辩中国之十九 大明湖畔

返回列表